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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华裔妇女对20世纪前期中国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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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华裔妇女对20世纪前期中国的影响 
王秀红
(昭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云南 昭通657000) 
  摘 要:20世纪以来美国华裔妇女对中国的影响与中美关系和两国国情密切相关,尤其 是在20世纪前期,美国华裔妇女包括长期留美的女学生在内,支持了中国革命,为中国社会 发展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关键词:美国;华裔妇女;中国革命;影响 
  中图分类号:K1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508( 2009)03-0074-04
  近年来,随着女性主义思潮研究的深入,妇女在历史上的地位成为研究的热门话题。基于 此种情况,笔者探讨了20世纪前期美国华裔妇女对中国社会的影响,这种影响紧扣中美关系 的脉搏。从外国打开中国国门的近代走向中国争取自由、独立的现代的进程中,华裔妇女对 中国妇女的自我觉醒起到了榜样、示范作用,对中国革命给予了精神和物质的支持,为中国 的解放事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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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美国华裔妇女对20世纪前期中国革命的支持

  20世纪前期,年轻的美国华裔女知识分子积极支持中国革命,拥护中华民国,许多华裔女儿 参与了各种华人社区委员会,举行各种募捐活动支持革命,她们把对新共和国的支持与她们 所在的华人社区的社会教育条件的努力相互联系。例如,美国东部各州的华裔学生联盟, 建 立了社会福利委员会,任命卫斯礼学校的Hu Pingsa为主席。该委员会的目的是救助新的共 和国,关注华裔学生的普遍利益,提升华裔工作层次。赴美的中国女留学生和美国出生华 裔女 学生对该委员会的各项目积极参与,她们自愿在唐人街的华人学校里教授华人移民普通话 、英语和数学,同时,还组织有利的义卖市场,销售中国手工艺品,为纽约华人男童子军的 建立准备资金。在她们的热情支持下,1910年第一支美国华裔男童子军在纽约建立。在此时 期,在这些年轻女学生的带动下,华裔妇女也积极参与在民族救亡运动中,为中国灾区人民 募捐。为了救助中国灾民,华裔女学生和华裔妇女们一道组织举办义卖会。1911年的一次义 卖会,短短五天时间内就筹到几千美元。1931年九一八事变、1937年的七七事变和1937年10 月10日事变后,华侨移民和美籍华裔妇女又用两种方式去筹资,一些华裔妇女挨家挨户去拜 访,以求得直接支持,另一些人上街游行,上演音乐、戏剧以换取经济援助。1942年纽约市 新生活委员会筹资60000美元寄给宋美龄。宋美龄回忆华裔妇女新生活协会时,表示受该组 织启发,在中国发起新生活运动,并担任主席。
  新生活委员会的领导者们也办起各种各样的文化教育项目。她们开办“汉语初学者 ”班和“温习汉语”班,使华裔妇女掌握汉语普通话,还提供了野战紧急救援和家庭护理等 课程。为了改善那些不懂英文的人的状况,专门提供了翻译普通话班,这些班级结业后由红 十字会颁发证书。该委员会将开设此类课程的目的幽默地比喻为“一石二鸟”,即使妇女不 去前线救助伤员,至少还可以有利于对孩子的抚养与培养。
  1910年著名外交家李鸿章的外孙女Yu Jung Chang在纽约的年轻妇女基督教联合会秘密 训练学校学习,为了使纽约华人能够共勉,她创建了中国妇女俱乐部,并写作和导演中国剧 本,反映华裔妇女在美国的身份和文化认同。由于受新共和国诞生的鼓舞和家乡各省灾民的 渴望救助的驱使,在美国的中国妇女和美国华裔妇女开始在华人社区施加她们的影响。随着 华裔妇女日渐高涨的爱国热情,年轻华裔妇女开始跨越种族界线,对她们的母国和成长 国美国展示了双重忠诚。1911—1915年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的美国华裔女学生华春梅成了美 国的中国社会(在纽约的一个中美友谊协会)的主席。①
  华裔年轻妇女基督教协会经常为中国难民和灾民举行集资活动。1928年,日本侵略者在 山东济南杀死5000多中国公民后,华裔年轻妇女基督教协会,为受害者集资并寄 往中国。直到1932年,该协会因它对美国华人社会和中华民族的服务而名扬世界。1931—19 45年 ,日本侵占中国期间,美国华裔妇女的爱国主义情绪达到高潮。华裔年轻妇女基督教协 会在陈忠芳的领导下,在1931年9月18日—11月1日的一个半月内举行了两次群众大会,谴责 日本对中国的残暴行为。1932年,日本轰炸上海,纽约的华人和华裔妇女发起大规模的声援 活动 ,抗议日本军国主义,支持英雄的中国士兵抵制日本侵略者,救助在上海的伤员和无家可归 的人,她们组成了华裔妇女爱国会(华裔妇女抗日侵略和民族救亡协会/抗日救国会),该 爱国会有六个基本委员会(秘书委员会、财政委员会、宣传委员会、筹资委员会、社会委员 会、会员资格委员会),每一个委员会都有它特殊的目的和工作日程。在该组织的领导下, 华裔妇女发起了两次前所未有的集资活动,支持中国抗日。1932年2月底,陈忠芳将第一次 集资的7500多美元捐款寄给在上海抗日的19路军著名将领蔡廷锴将军时,发电报说:“我们 ,美国华裔妇女想要我们的部队勇敢地抵抗日本的侵略和保护中华民族的主权和领土完整。 华裔妇女爱国会将一直支持你们。”②第二次筹资是1932年3月27日—4月3日的义卖会。 华人 社区的最高领导机构运用华人学校建立义卖点,在整个义卖周,华裔妇女持艺术品和手工艺 品展示并出售……,她们也登台表演音乐和演出中国戏剧、广东歌剧,晚上,华人名 流和华人女学生们发表演说,由华人餐馆捐献的中国佳肴为她们服务。同时,华人妇女爱国 会分会的主席Li Jinmei——唐人街华商的女儿,纽约大学的学生——在当地广播电台做报 告,呼吁中美两国人民为正义、和平而支持她们。获得了中美两国人民的巨大财政支持,共 筹资17000美元,她们立即寄1/3的捐款给上海士兵,寄2/3的捐款给上海市民。而当时美国 正处于经济大萧条时期,能筹到这么多钱简直是个奇迹。这也侧面反映了华裔妇女在美国社 会的感召力。20世纪40年代,华裔妇女新生活协会在当地的华文报纸上出版了许多有关华裔 妇女社会觉醒的文章,在华文民族报(Chinese Nationalist Daily)上发表Zhuo Ying Lic hen女士的宣称:“美国华裔妇女及居住在美的移民仍是中国后裔,所以他们对重建一个新 中国持有同样的责任,为中国创造一种新生活中扮演至关重要的一部分,是上帝赋予的义务 。” Wu Ma Fengqi女士在另一篇文章中宣称:“中国妇女运动经历了三个阶段——五四运 动、新生活运动和抗日运动,必须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中国,只有这样做,中国才会有新生 活。”③
   可见,美国华裔妇女对中国国内的显性影响主要开始于20世纪前半叶中国革命年代。这 一时期的华裔妇女成立了各种组织,通过多种方式从物质上精神上支援中国革命和抗日战争 。隐性 的影响由来已久,无论从思想上还是生活上,对中国妇女,尤其是中上层新女性都有较大的 影响。华裔妇女在美国创立的各种组织,为中国妇女走出家庭,参与公共事业提供了组织基 础;华裔妇女与中国女性的接触推进了妇女的解放,为中国妇女争取平等、自由的权利 提供了样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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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归国留美女性对20世纪前期中国的影响

  归国的留美女性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华裔妇女,但因为较长时期在美国生活、接受教育 ,她们返回中国后活跃于政治、经济、科技、教育、文化等各个领域,其影响是不可忽略的 。
  政治界最为典型的要算宋氏三姐妹了。尤其是宋美龄,她成长的重要时期在美国度过, 深受美国各种思想文化的熏陶,接受的美式教育为她日后周旋中美关系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她用双语在中国和美国进行了多次演讲,赢得了飞虎队的支持,赢得了美国的技术和物资援 助,鼓舞着中国女性大众;她作为蒋介石夫人兼秘书的身份受到了白宫主人的亲自接见,出 席开罗会议,为在会议中争取同盟国支持、通过《开罗宣言》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宋美龄的 演讲和会议发言充分显示了她作为留美女性的视野和能力。1937年8月,宋美龄在中国妇女 抗战前线 慰问团成立大会上讲道:“我们妇女也是国民一分子,虽然我们的地位能力和各人所能贡献 的事项各有不同,但是各人要尽量的贡献她的力量来救国。什么地方有适合我们的工作,我 们就得争先恐后的来担任。……我们中国的女同胞,比起他国的姊妹们来,不论智力方面, 体力方面,以及爱国的勇气与情绪方面,并不逊色;这次战争,正是我们向世界表现的机会 。”④她在1940年发表的《我将再起》一书中分析了中国妇女与家庭、中国妇女工作等特 点,鼓舞中国女性大众为抗战、为自身解放而努力奋斗。
  教育、医学界也深受留美女性的影响。维新派人士将兴女学作为启迪民智、强国救民的 一条重要途径。谭嗣同主张“兴女学以课妇职”。他还指明了一条切实可行的路径:“女子 学 堂功课当从方言、算学入手”,“医学一门,于女子最相宜”。⑤在此鼓励之下,康爱德 、石美玉等许多女学生留美学医。1896年,康爱德、石美玉学成归国,被梁启超等维 新人士创办的中国女学堂聘为西文教习。其后,康爱德、石美玉还分别在江西南昌和九江两 地创办医院,聘用欧美的女医生和本国的女看护,从而使中国妇女在择业方面由 低处走向高处。⑥湖南女子张默君早年留学美国,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当选为中国留学 生 纽约同学会的第一任女会长。毕业后,她游历欧洲数国,发表《欧美教育考察录》。1920年 ,张默君回国后主持神州女学,兼任江苏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校长。吴贻芳,1893年生于江苏 ,早年就读于杭州女子学校以及上海启明女子学校,1916年,考入金陵女子大学,带头参加 了“五·四运动”,1919年,毕业后任教于北京女子高师。1922年,由教育部派遣,她赴美 留学。1928年,吴贻芳毕业于美国密执安大学研究生院,获得生物学博士学位;同年8月, 回国出 任金陵女子大学校长,成为中国综合性大学第一位女校长。“男有蔡元培,女有吴贻芳。” 可见其地位和作用。⑦
  文艺界的留美归国女性人生多歧路。她们多半是从传统教育中破茧而出,由于受美国文化的 熏陶、洗礼,使得她们既崇尚个性解放,心灵自由,精神超迈,又将对民族、对国家、对世 界、对人生的忧患意识融合于骨血、笔墨之间。她们以及她们的作品深深地影响着民智初开 的中国女 性。陈衡哲就是这样的人。1911年,21岁的陈衡哲随舅母前往上海,考入蔡元培等人创办的 爱国女校,后留学美国,先后在美国瓦沙女子大学和芝加哥大学研修西洋历史和西洋文学, 历时六年,获得硕士学位。1920年,北大率先在大学教授队伍中开放女禁,聘请陈衡哲为历 史系教授。她是北京大学第一位女教授,后来还任教于东南大学和四川大学,专教西洋史。 三十年代后期正当她事业辉煌之际毅然辞去教职,从社会生活抽身于家庭,成为一名全职母 亲。她说:“母亲是文化的基础,精微的母职是无人代替的……当家庭职业和社会职业不能 得兼时,则宁舍社会而专心于家庭可也。”⑧这种生活选择直接决定了她们的成就在某些 地方不如美国华裔妇女显著。相对而言,归国的留美女性较多地受到近现代中国社会的影响 , 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机会去实现个人充分的发展。这种状况在科技界和经济界的留美归国女性 身上也得到了证实。
  从以上可以看出,归国的留美女性多集中在人文科学方面。对于人文科学中的佼佼者而言 ,本土似乎是更有利于发挥其才,做出贡献的场所。因为文化和艺术是没有国界的,无论在 哪,都可以崭露头角。而自然科学相对而言,更需要良好的环境(包括经济环境、社会环境 、技术环境和生活环境)。就如颇有影响的吴健雄博士,她是一位杰出的科学家,也是一个 平凡的女性和普通的母亲。她曾多次谈到,她之所以能成为世界顶尖的科学家,尤其是在她 那个时代,是因美国优越的技术环境和生活环境使然。这类女性佼佼者们虽然留在了美国, 但她们的影响早已越出美国国界,对中国妇女也有较大影响,这种影响不仅是隐性的,更多 的是显性的。在此影响下更多的女性开始选择有挑战性的学科、参与到以男性为主导的职场 竞争中,促进了妇女解放运动在中国的发展,特别是三、四十年代随着中国革命的开展,妇 女解放成为其中一个主要内容,这也为共和国时期的妇女解放的迅猛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几十年来,中国妇女解放从广义上讲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的进步。回顾中国妇女运动史,中 国妇女解放之路虽然曲折艰辛,但归国留美女性的影响确实是有目共睹的。
总体而言,如宋氏三姐妹、陈衡哲、康爱德、石美玉、吴贻芳等名流,这些留美归人对中 国社会的影响不容忽视,不仅加强了中美交流,而且给中国妇女起到了示范引领的榜样作用 。她们作为中美的桥梁使者,将美国的教育、科技、思想文化带回中国,用自己的行动去影 响教育国人,启迪中国女性。与在美华裔妇女相比,她们更直接给中国女性展示一种适合中 国发展的有解放趋向的生活,也更直接地参与了近现代中国的社会革命,结合国情采用了相 对温和、有效的斗争方式,以她们独特的个性引领中国女性的解放事业。


注释:
①Hua Liang, “Fighting for a New Life: Social and Patriotic Activism of Chinese  American Women in New York City, 1900 to 1945”, Journal of American Ethnic His tory; Winter 1998;17,2. P.27.
②Hua Liang, “Fighting for a New Life: Social and Patriotic Activism of Chinese  American Women in New York City, 1900 to 1945”, Journal of American Ethnic His tory; Winter 1998;17,2. P.28.
③Hua Liang, “Fighting for a New Life: Social and Patriotic Activism of Chinese  American Women in New York City, 1900 to 1945”, Journal of American Ethnic His tory; Winter 1998;17,2. P.33.
④袁伟,王丽平.宋美龄自述[M].团结出版社,2004:63.
⑤⑥⑦⑧王开林.民国女性之生命如歌[M].岳麓书社,2004:100,290,314—318,189— 192.

 

收稿日期:2009-03-11
作者简介:王秀红(1980—),女,山西临县人,云南省昭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政史系教师 ,研究方向世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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