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委婉语的应用领域及其语用功能 
刘海鹰
（广东培正学院英语教育中心，广东 广州510830） 
　　摘　要：委婉语既是一种语言现象，又是一种文化现象。从言语交际角度看，委婉语的 最大特点是间接和含蓄。使用委婉语，说话人不仅显得彬彬有礼，还因照顾了对方的情绪而 获得好感和认可。委婉语在交际中起着重要作用，是人们为谋求理想的交际效果而创造的一 种语言表达形式。
　　关键词：英语委婉语，应用领域，语用功能 
　　中图分类号：H3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508（ 2009）03-0043-04
　　 委婉语是人类语言使用过程中的一个普遍现象，是确保言语交际顺利进行的重要语言手 段。在英语中，euphemism(委婉语)一词源自希腊语〖BF〗euphemismos, 其前缀“eu- ”的意思是 “good, pleasant”,词干“-pheme-”是“speech, saying”的意思，因此“其字面意思是 ‘好听的话’、‘讨人喜欢的话’”。①
　　通常认为，凡是表示禁忌或敏感事物的含蓄、文雅或动听的言词，均在委婉语之列。从 表现形式上看，英语委婉语一般分为传统委婉语(traditional euphemism)和文体委婉语(st ylistic euphemism)。传统委婉语是指以含蓄、典雅和礼貌的方法来表达如病、死、葬、性 、裸等禁忌事物的方式。文体委婉语与禁忌语无关，实际上就是恭维话、溢美之词，是人们 对一些令人不快和尴尬的事物以美言相称的一种表达方式。在日常交际中，为了减轻言语的 刺激和压力，人们往往采用委婉语来表达那些惹人不快、招人厌恶和令人恐惧的事物，以达 到理想的交际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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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英语委婉语的应用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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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词作为语言的建筑材料具有褒、贬等语义特征。当一个词带有令人不悦的语义时，才 会被委婉语代替。”② 委婉语在词义上与被替代的词相接近，但并不具有贬义或消极的 语义特征，因而被广泛应用于社会各个领域。
　　1、 死亡和丧葬
　　“死”是人们最忌讳的字眼。它代表一种不幸和灾祸，具有人类无法理解和控制的力量 。人们都害怕说忌讳的词，唯恐殃及自身，于是寻找一种迂回曲折的方式来表达。英语里有 rest in peace(平安地休息)，go to heaven(去天堂)，return to dust(归于尘土)，go to  a better world(到极乐世界去)等委婉语来表达“死亡”，这样就避免了提及“die”这个 神秘而可怕的字眼。
　　与“死亡”密切相关的“丧葬”同样是令人忌讳的。英语中常用pine box(松木盒)婉指 coffin (棺材)；用deep six(深六英尺)代替tomb (坟墓)；而professional car(专业车)其 实指的就是hearse (灵车)。Cemetery(公墓)总是让人联想到阴森恐怖的画面，用memorial  park(纪念公园)来表示则轻松多了。人们通过使用委婉语的形式表达与“死亡”相关的事物 ，以免引起恐惧和厌恶，更将死亡美化得似乎是人们虔心以求的最佳结局。
　　2、生理缺陷和疾病
　　在交际过程中，为了顾及对方的自尊心，表达对对方的人格尊重和心理呵护，并在一定 程度上减轻言语的刺激和伤害，常用委婉语来掩饰对方的生理缺陷。如人们常把deaf(耳聋) 称为hard of hearing(听觉障碍)；用have a speech impediment(语言障碍)婉指stammer( 口吃); insane(疯的)则被说成是mentally disturbed(精神混乱的)。这些委婉语的应用， 淡化了问题的严重性，可以减轻人们由于身体的缺陷而导致的自卑、怯儒等心理影响。
　　当人们谈及疾病(disease)时，常用trouble(麻烦)或condition(状况)等词语含糊带过 。如用heart condition(心脏状况)婉指heart attack(心脏病)；diarrhea(腹泻)则成了run ny tummy(流淌的肚子)；明明是cancer(癌症)，却说成是long illness(久病)；Tuberculos is(肺结核)则被轻描淡写为lung trouble(肺部疾病)。采用这些讳饰、含蓄的说法，避免了 对患者的刺激和心理压力，减轻了病人的恐惧心理，同时也表达了说话人的同情和抚慰。
　　3、坏习惯
　　在基督教教义中，“贪婪”被列为人类“七宗罪”之一。通常来说，avaricious(贪婪的 )和miserly(吝啬的)是紧密相联的。一个吝啬的人必然是个贪婪的人。在西方，为了避免单 调乏味或让世人熟悉原罪的各种表现形式，在布道中牧师创造了一些形象生动的委婉语。如 用close(手紧的)婉指miserly;把miser(吝啬鬼)叫做save-all(储蓄盒)。
　　在任何社会中，一个lazy(懒惰)的人都不会受欢迎的。为了委婉地表达出来，人们一般 从负面着笔，用a do-nothing(无所事事者), gentleman of leisure(悠闲先生)，have no  get-up-and-go(没有干劲)等来代替lazy一词。
　　4、生理行为
　　在公众场合，人类的一些生理行为如两性行为、排泄、分泌等，不便直接表达，因为那 是很粗鄙、不雅的，往往由一些含蓄、高雅的词来代替。除了make love，make it(做爱)之 外，与性相关的词汇也有相应的委婉语：bastard(私生子)被叫做love child(爱情之子)；c oncubinage(非法同居)被说成是trial marriage(试婚)；facts of life(生活知识)其实指 的就是sex knowledge(性知识)。就连妇女行经(menstruation)这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也成 了in her period(在周期中)，those difficult days(艰难日子)等。这些间接、回避、模 糊的委婉方式曲折迂回地表达了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话题，避免了使交际双方感到尴尬。
　　5、职业
　　职业素有高低贵贱之分。为了提高某些行业的地位，使人容易接受，在职业称呼中常使 用委婉语将低微、难听、刺耳的职业委婉化。如把butcher(屠夫)叫做meat technologist( 肉类技术专家)；婉称prostitute(妓女)为street girl(街边女孩)； farmer(农民)也升级 为agricultural science specialist(农业科学家)；而secretary(秘书)摇身一变，成了ad ministrative assistant(行政助理)。这些委婉语的使用，使得传统意义的“低下”职业“ 体面化”了，在极大程度上保护了那些从业人员的面子，给他们以自信。
　　6、教育
　　从某种程度上说，unintelligence(愚钝)这种智力上的“残疾”比身体上的残疾更令人 可怕。因此在教育教学过程中，教师在评价学生的时候，要充分考虑到学生的心理承受能力 。谈及学习成绩差的学生(below average student)时，可以说He is working at his own  level(他根据自己的水平学习)，或He is less academic(他不那么学术性)。有的学生抄袭 (copy)别人的作业，教师也可用He depends on others to do his work(他依靠别人做作业 )来表达。对于错误的回答，教师可采用间接的方式来委婉地否定：Not quite right. Have  another try(不全对，再试一次)。采用这些委婉语既能起到教育作用，又能维护学生的自 尊心，达到了教育的目的。
　　7、军事
　　为了掩饰血腥的场面，避免战争引起公众的厌恶和反感，英美国家大量地使用了委婉语 来减轻他们的责任或淡化他们的罪行。明明是air attack(空袭)，却说是air support(空中 支援)；slaughter(屠杀)则被说成是depopulation(减少人口)。就连二战前美国的Ministry  of War(作战部)也变成了Ministry of Defense(国防部)。
　　8、政治与经济
　　在政治外交领域，委婉语显得尤为重要。为了掩饰矛盾、歪曲真相，政客们用substand ard housing(低标准住房) 代替slum (平民窟)；用capital punishment(最重处罚)婉指dea th penalty(死刑)；把poor country(穷国)称作developing country(发展中国家)等。这样 使丑陋隐匿于美好之中，掩盖了事实真相。
　　在日常生活中，委婉语尽量把经济的负面影响减小，于是他们把bankrupt(破产)说成是 out of the game(输了)。为了满足乘客的尊严感，一些航空公司甚至把First Class(头等 舱)改成Deluxe Class(豪华舱)，Second Class(二等舱)改成Business Class(商务舱)，Thi rd Class(三等舱)改成Economy Class(经济舱)。这样乘客就不会人为地被分成三六九等， 尊严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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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英语委婉语的语用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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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种语言现象，“委婉语的基本特征是一些让人听起来悦耳、礼貌或是无恶意的词 或词组，用来代替那些刺耳、粗俗、不雅的词语。”③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 人三月寒。”委婉语在日常交际中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表现出强大的交际能力。从其语 用功能看，委婉语的功能有避讳功能、求雅功能、美化功能和掩饰功能。
　　1、避讳功能
　　委婉语的产生与言语禁忌有着必然的联系。言语禁忌源于人类文明早期，由于受自身 认识的限制，人类对自然现象和自然力的无知、困惑和误解，人们把语言和它所指代的事物 错误地联系起来，一些令人恐惧、引起不快的称谓都成了禁忌语，人们常用委婉语代替。避 讳功能成了委婉语的第一交际功能。
　　生老病死是人类的自然规律。尽管死亡客观存在，但当死亡的未知性和必然性残酷地 摆在生者面前时，人们不得不避讳直接谈及这个令人不快甚至恐惧的话题以避凶求吉。毫无 疑问，人人都想逃避死亡这一令人痛苦的现实，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讲，dying(垂死)比死亡 更令人痛苦。对于那些即将离去的人，人们常用at the last breath(在喘最后一口 气)，to  be knocking on heaven’s door(在叩响天堂之门)，going to meet one’s maker(就要 去见造物主了)等来表达。而称呼死者，人们惯用the loved one(亲爱的人)，the dear dep arted(可爱的离别者)，goner(离去的人)来淡化悲伤，寄托哀思。
　　中国人不讳言“老”，因为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把年老看成是资历、智慧和地位的象征 。然而在西方社会，大多数人怕老、忌老，“old”一词是令人难以接受的，因为“老”在 西方文化中意味着风烛残年、不中用了。因此一般婉称老年人为senior citizen(资深公民) ，seasoned man(历经沧桑的人)；把老年称为third age(第三年龄)，golden age(金色年华 )；还称养老院为resthome(休息场所)。这些委婉语表达了老年人的愿望，满足了他们渴望 年轻的心理。
　　2、求雅功能
　　尽管现在人类文明已经比较进步，但当涉及到人体隐私部位、两性行为、生理现象等羞 于启齿、令人难堪的话题时，由于它们被认为是猥亵、肮脏、低俗的，难登大雅之堂，因此 常用典雅、含蓄、间接的方式来表达。
　　乳房是平素可以隐约察及的女性最性感部位，被称为女性的第二面孔，直接说breasts 是对女性的猥亵。于是人们改用bosoms(胸部)，apples(苹果)来婉称乳房；posterior(臀部 )则称之为spare tires(备用轮胎)，bagel(硬面包圈)；就连naked(裸体的)也成了in the b uff(着米色皮装)，in a raw(处于天然状态)；甚至sexual organs(性器官)也有了private  part(隐私部位)，secret part(秘密部位)这样的雅致别称。
　　在谈及两性行为和性器官时，人们常用art of pleasure(欢乐艺术)，act of love(爱 情动作)， act of darkness(黑暗中的动作)等来代替sexual intercourse(性交)；adult m ovies(成人电影)其实就是pornographic movies(黄色电影)；连sex knowledge(性知识)也 变成了facts of life(生活知识)；而affairs(事件)则包括了男女之间一切不合法的关系。 这样就避免了用粗俗、赤裸裸的词语来谈及性问题而导致的尴尬和窘迫，避免了使人产生龌 龊感。
　　英语中“上厕所”的表现形式也很丰富，如男子说go to the gents’, visit John； 女人则用go to the ladies’, fix one’s face(化妆)； 而go to the pot, go to the g irls’/boys’ room则是儿童用语。在谈及大小便等人体排泄物时，常用human waste(人类 废弃物)来婉指piss(小便)和shit(大便)。委婉语的求雅功能避免了交际中的尴尬和唐突现 象，说话者显得有素质、有涵养、更文雅。
　　3、美化功能
　　美化功能是委婉语的主要语用功能之一，指用中性或褒义的词语来代替听起来刺耳的词 语，或使用已经十分得体的词语来进一步修饰、润色，加以渲染。在日常交际中，为了避免 冒犯，顾全他人面子，甚至为了取悦对方，人们尽量使用优雅、委婉的语言。
　　现在人们都以瘦为时尚，但没有人愿意别人用skinny(瘦骨嶙峋)来形容自己，而会欣然 接受slim/slender(身材苗条)对自己的褒奖。同样地，对于肥胖(fat)的人，人们则用heavy (重的)或plump(丰满的)人来代替。而对于not good-looking(不好看的)或ugly(丑的)人， 则用plain(相貌平常的)和ordinary(容貌普通的)人来代替，可以很婉转地表达人们的评价 。
　　通常来说，脑力劳动被视为高贵的工作，而体力劳动则是卑微的。在社会职业称呼上， 为了避免给卑微职业的从业人员带来心理压力和情感刺激，有些职业或工作不再叫jobs(指 一般性的工作)，而称professions(多指从事脑力劳动或受过专门训练的职业)。从事这些职 业的人(workers)则被称为engineer(工程师)。如pipe engineer(管道工程师)就是指plumbe r(管道工)；porter(搬运工)摇身一变，成了packing engineer(包装工程师)；就连cleaner (清洁工)也有了sanitary engineer(环卫工程师)这样悦耳动听的叫法。
　　后缀“-cian”是指“精通或从事某项学术的专门人才”，如mathematician(数学家)。 受此影响，产生了很多带有此后缀的职业委婉语。如hair dresser (理发师)升级为了beaut ician(美容师)；locksmith(锁匠)也被美其名曰locktician(修锁师)；cobbler(补鞋匠)则 被冠之以shoetrician(鞋靴专家)这样的美称。这些委婉语的使用，满足了人们的心理需求 ，更容易被人们接受。
　　在商业领域，人们常用委婉语来美化自己的产品，以达到促销产品、获得利润的目的。 如把cheap hotel(价格低廉的酒店)说成是economy hotel(经济型酒店)；small car(小型汽 车)也成了compact car(紧凑型汽车)；而second-hand furniture(二手家具)更被称作antiq ue(古董)。 
　　4、掩饰功能
　　从语用学的角度来讲，所指外延越大则意义越模糊。模糊词语的使用能扩大某些词的外 延使其语义抽象，从而使词面意义远离实际意义而形成委婉语。④委婉语的这一功能 具有 一定的欺骗性，使人们不能立刻看清事物的本质，因此可以起到粉饰现状、掩盖事实的作用 。
　　在西方国家，贫富悬殊极为明显。“Poor”在英文里是个可怕的字眼，它意味着生活窘 迫，也标志着社会地位低下，对“穷人” 的称呼成了敏感话题。人们常用the disadvantag ed(生活条件差的)，the lowincome(收入低的)和in financial difficulties(处于经济困 境)来代替“poor”一词。Economic crisis(经济危机)则被叫做depression(萧条)；对于un employment(失业)，官方称之为human resources underdevelopment(人力资源未充分开发) ；而时下的英美报刊，更把处死犯人的电椅(electric chair)称为hot seat(热座)！
　　在外交领域，a useful and businesslike meeting(有益而一本正经的会晤)其实是什 么问题也不解决的会晤；a serious and candid discussion(严肃而坦率的讨论)事实上就 是存在很大分歧的讨论。虽然这些委婉语掩盖不了事实，但至少能减轻对方的反感，有利于 弥合双方的分歧，增进彼此的共识。
　　在谈及战争时，无不用拐弯抹角、曲折迂回的委婉语来尽可能地掩盖鲜血淋漓的侵略事 实。赤裸裸的invasion(侵略)被说成是pre-emptive action(先发制人行动)，给人的印象是 自己的行动是为了遏制他人的行为而发生的，从而企图掩盖其发动战争的不道德和非正义性 。Genocide(种族灭绝)成了final solution(最终解决)；Iraq War(伊拉克战争)则被美化为 Free Iraq Operation(自由伊拉克行动)。军事上的委婉语尽可能最大程度地歪曲事实、掩 盖真相，给这些军事侵略行动披上冠冕堂皇的外衣。这样一来，战争的恐怖和残酷性从字面 上看则荡然无存，以达到粉饰太平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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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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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委婉语作为语言的一部分，带有鲜明的社会文化心理标记，根植于 社会生活中。委婉语表达了人们在交际过程中尊重他人、不愿伤及他人的美好愿望。这种言 语风格是人们交际过程中的客观要求，其模糊的交际特征不仅丝毫无损于人类语言的有效交 际，反而大大增强了语言的柔性和张力，使言语交际功能更加丰富和灵活，是协调维护人际 关系的一个重要手段。

注释：
①何善芬. 英汉语言对比研究［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362.
②叶建敏. 汉英流行委婉语的跨语言对比［J］. 山东外语教学，2004(3)：45-48.
③邓炎昌.刘润清. 语言与文化［M］. 北京：北京外语教育与研究出版社，1989：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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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王佳艺. 趣味英语委婉语［M］. 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3：99.
［2］刘泽海. 英汉委婉语语用功能比较研究［J］. 邵阳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 (6)：69-72.
［3］任玉萍. 浅析英语委婉语的语用功能［J］. 宁波教育学院学报, 2008(6)：55-57 .
［4］佟静. 英语委婉语的分类及语用功能分析［J］. 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5 (9): 129-130

收稿日期：2009-03-26
作者简介：刘海鹰（1978—），江西赣州人，广东培正学院英语教育中心教师，硕士，主 要从事语用学、翻译理论与实践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