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终极追求—《原野》主题新论 _时代人物 智库_http://www.ems86.com/index.php
 
基金课题
 
生命的终极追求—《原野》主题新论
投稿信箱:ems9586@163.com   编辑部:电话:010-86109586广告部:电话:010-86109586发行部:电话:010-86109586

生命的终极追求—《原野》主题新论 
贾林逸
(西北民族大学,甘肃 兰州730030) 
  摘 要:现行文学观点多从历史、审美层面解读《原野》,恰恰忽略了《原野》在哲理 层面的理性诉求,这无疑是一种缺憾,其实《原野》与道家生命哲学有内在的继承与超越关 系,它试图以文学形式阐释道家生命观,并给现代人的生存指出一条救赎之路。
  关键词:原野;道家生命观;继承和超越;救赎 
  中图分类号:I24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508( 2009)04-0026-03
  《原野》自1937年问世以来,对之褒扬和贬斥的争论就从未停止过。最具有代表性的是 :唐〖FJF〗?〖FJ〗在其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中,把《原野》认定为农民的复仇情 节;董炳月在《 论<原野>的精神内涵》一文中却争辩说“仇虎不是农民”①,并认为《原野》是“以劝恶 扬 善为精神内涵的”②;钱理群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则持折中态度,认为《原野》交 织着“爱”与“仇恨”双重主题。近年来,评论界又多以西方文学理论观照《原野》。综观 这些论争,显见地表明了《原野》主旨的多重性。就作家自身而言,其思想是发展变化的; 就接受者而言,《原野》一旦成为独立作品,读者就可以从各自不同的角度去阐释。其实, 一整部《原野》最使我们震撼的莫过于剧中人物死的悲悯和生的痛苦。他们都为生存苦苦跋 涉,却都没有逃脱失败的厄运。作家有意将他们放置在一个宏大的宇宙范围内考察,无疑赋 予了他们生命追求以哲理品质,而他们也一直被视为“真人”③。他们的生路究竟在哪里 ? 曹禺说面对“这种种宇宙里斗争的‘残忍’与‘冷酷’”④,“于是我读《老子》、读《 佛 》、读《圣经》……为这些不肖的子孙开辟大路。”⑤。他也一直声称《原野》是一种象 征 。正基于这些,我们认为《原野》是以探究生命为精神指归,它对道家生命哲学观继承并进 行超越,试图给现代人的生存指出一条救赎之路。

  一

  道家哲学本质上是一种生命哲学,它以“道”为基础去理解自然和人类社会,这就形成 在生命哲学观上的两个重要主题:生命与自然,生命与社会。其最终目的是达到“天人合一 ”,即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社会的和谐。先从生命与自然的关系上看《原野》对生命探究 。道家认为生命源于自然,其本质存在于自然状态之中。《原野》以动态的人与静态的自然 在相离相合的变化中诠释着人之合“道”与失“道”的哲理蕴含。起初,人与自然关系是和 谐的。焦阎王做他的连长,未回到乡下之前,焦家与仇家结成干亲关系,仇虎拜焦阎王为干 爹。仇虎每天跟着生父在田地里看地放牛,焦花氏则梳着油亮亮的两个小辫在她家窗户下纺 着线等着仇虎,这时大地显得格外有生机。后来人与自然关系失衡。八年前,焦阎王看上仇 家田地,就以暴力抢夺过去,仇家不甘心失去田地必然要向焦家反扑,焦阎王为达到对所抢 田地的永久占有,于是活埋仇父,把仇虎妹妹卖到外县妓院,把仇虎送进监狱,抢走仇虎未 婚妻,这样田地就变为人的膨胀欲望的物化对象。人在对自然的肆意占有中迷失本性。可悲 的是焦阎王也只是永恒自然进程中的过客,他不久就死掉了。八年后仇虎逃出监狱来到焦家 ,再次上演人与自然关系失衡的悲剧。他口口声声称要夺回所失去的一切,焦母也答应他的 要求,但这时的仇虎事实上已不可能重新占有所失去的田地,因为他是一个逃犯,他于是就 嫉妒占有大量土地的焦家,最终手刃焦大星,借焦母之手杀死小黑子,拐走焦大星媳妇焦花 氏。土地在这次屠杀中却成为人类劣根本性的化身—人总是在别人的不幸中寻找自己内心的 平衡。当然仇虎的努力依然是徒劳的,他最终被迫自杀。从八年前焦阎王毁灭仇家到八年后 仇虎毁灭焦家,在一个环形的时间结构中,焦仇两家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的生死轮回,更可怕 的是这种轮回还要延续下去,焦花氏对仇虎说“生个儿子报你的仇。”⑥。自然本无仁慈 之 性,只是人把自己私欲强加到自然上,从而引起人和自然关系的失衡,伴随而来的就是人与 人之间的血醒杀戮;大地掩埋了已化为物的死人的尸体,就用一座座新筑的坟茔控诉着那些 灭失他人生命的人的罪恶。其实,原野是作家观察人类生存的一个视点,他将原野上各种景 象无一遗漏地展示给观众,其目的是让读者深思:原野既是人类欢乐的生息地,又是人类痛 苦的葬身所,究竟生命以何种形式存在于自然之中,完全取决人类自身。
   道家的生命观中还包含着死亡自然观,认为人死后回归自然,在“道”的催生下就会形 成新的生命形式。曹禺很快对此表示质疑,因为这样就消解了为恶者生前恶行及为善者生前 的苦难,他认为,地狱乃是人间世相的延续,在那里,焦阎王依旧作福作威,仇父仇妹仍要 上刀山下油锅,可以预见自杀后的仇虎来到阴间还会杀戮。这样的生死循环观无疑是悖谬的 ,因而,人的生命回归自然,达到与自然的“与天为一”⑦,不仅指形态上融合,更重要 在 精神上合一。假如焦阎王洗尽所有罪孽,假如仇父仇妹不再含冤,那时的地狱才是真正意义 上人类死后的归宿所。

  二

  再从生命与社会关系上看《原野》意旨。黄老道家认为“人作为社会性存在,不仅要关 怀自己的生命本身,而且要关怀社会;”⑧,曹禺通过对人性善恶的考察为我们指出人违 反“人道”⑨时所带来的可怕后果。剧中有台词的人物共有六人,我们可以将他们分为三 组:仇虎;焦花氏、焦母;白傻子、常五、焦大星。焦阎王是出现在仇虎幻觉中的一个人物 ,他是一切灾祸的发轫者,我们不妨让他“复活”,并把他归入仇虎一组。第一组人物是人 性恶的化身。焦阎王仅是一个小小连长,拿过枪,那时“在农村里谁有枪,谁就是霸王。”  ⑩,于是他就敢横行乡里,害得仇虎家破人亡。在阴间,他依旧勾结阎罗,把仇父仇妹推向 刀山油锅,更滑稽的是这种人竟然上了天堂。焦阎王违背“人道”并最终背离“道”,于是 ,曹禺就让焦阎王不明不白地死掉了,甚至焦家的后代也为焦阎王的罪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仇虎代表人性由极善向极恶的转变。仇虎口口声声地不忘八年前自家的灭门之灾,那表明 他要夺回昔日所拥有的一切,可当他逃出监狱出现在焦家时,焦阎王已死,焦母答应给他一 切,“要车有车。”,“要钱有钱。”B11,让焦花氏跟着他走,并说“哦,那么, 你要干妈 的命,干妈的命就在这儿。”B12,然而,仇虎一概不从,他最终手刃焦大星,借焦母 之手杀 死小黑子,这样仇虎就放弃了自己先前的希望,把自己变成另一个焦阎王,那等待他的只有 死亡。这样看来,他的人性中包含双重悲剧:生背负着有冤不能伸,死背负着有冤伸不 得。 善恶的相互转化在于人自身。第二组人物表现出个人只善待自己而不顾及他人所遭遇的危机 与困惑。焦花氏更多地表现出善良人性中所潜隐的危机感。焦花氏本性是善良的,她一生似 乎只为得到一个美满婚姻,初始,她与仇虎相爱被拆散,嫁给焦大星却得不到应有的夫妻之 乐,焦母的精神压迫让她倍感痛苦,这时她让人同情,可是她只知道追求自己的幸福,一味 地与焦母关系恶化,仇虎的出现,燃起她已濒于灭失的希望,她于是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坚 决地要与仇虎到那“黄金子铺的地方”B13去。仅仅为了与仇虎相守的私心,她甘愿 做仇虎 迫害焦家的帮凶,把善良的人性抛得一干二净,随着仇虎自杀身亡,就宣告她所追求的理想 的破灭,她最终出逃了。焦母在恶的外表下更多地流露出为善的困惑。焦母是以恶的面目走 进人们视野中的,她把焦大星看做自己的“家私”B14,吞噬焦花氏鲜活生命力等等, 不过, 焦阎王死后,焦家全凭这个瞎眼婆子支撑着,仇虎再度出现,她利诱仇虎,又伺机剪除仇虎 ,这都是为焦家利益着想,她最终并没有制止仇虎灭绝人性的杀戮,当她中仇虎圈套而误杀 被自己视为命根子的小黑子时,她极端自私的善落于虚无,“哦—黑子,我的小黑子!” B15,焦母的惨叫声令人断肠。曹禺最终没有让她死掉。至于第三类人物,白傻子、常五 游离于 戏剧情节之外,白傻子终生在原野上牧羊,常五乐天知命随遇而安,他们对生活无所奢求, 自然在他们身上就发生不了悲惨故事,他们体现道家所追求的“人与天一”B16的哲 理,当 然,曹禺并不满足人们仅仅顺应自然,他认为人更应该在精神上有所超越。至于将焦大星归 入这一类,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过错,而是在一个善恶颠倒的秩序中,他的善无异于助长恶 的滋生,他的为善而不得,从反面让人们体悟恶的残忍。
通过对三类人物人性善恶分析,我们从中可以看出曹禺悟出的道家关于人与社会关系的 思考:人与人之间应该讲究和睦,要关怀自己,更要关怀社会,人的善应该有高度的精神指 向,人应顺应“人道”进而适应“道”,这样就能达到“天人合一”,违反“道”,就会出 现危害性灾难,甚至会毁灭人类自身。

  三

  曹禺追寻生命意义并不止于此,他在继承传统文化基础上对其进行超越,最终为现代人 的生存指出一条救赎之路。在剧中“黄金子铺的地方”就是这种思想的表征。在那里,“房 子都会飞,张口就有人往嘴里送饭,睁眼坐着,路会往后飞,那地方天天过年,吃好的,穿 好的,喝好的。”B17。这与其说是仇虎欺骗焦花氏的谎言,毋宁说是曹禺对未来人 类社会生 存图景的一种憧憬。我们先解读这一意象:房子、路会飞,物被赋予人的特征,人被物化, 那明显是“天人合一”的表达;“张口就有人往嘴里送饭”,人与人之间和谐达到了至极; “天天过年,吃好的,穿好的,喝好的。”表明物质的极大丰富。那么什么样的人可以去这 个地方呢?仇虎对焦花氏说“嗯,现在那黄金子铺的地方只有你一个人配去了。”B18 。 在 仇虎的幻觉中,阴间判官对仇父仇妹宣判后,仇虎跳起“啊,你们还要拔我的舌头,叫他( 指焦阎王),叫他上天堂。”B19,这里“天堂”是“黄金子铺的地方”的同义语。 白傻子从 头至尾地“吐兔图吐”,那表明他的心已随火车飞到“黄金子铺的地方”去了。焦阎王、焦 花氏和白傻子是三类不同人性的代表,却都有资格去“黄金子铺的地方”,这就表明了道家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善之,德善。”B20 的哲学态度。对于任何人,只要进 行自 我完善,顺应“道”,是会获得自我解放的。然而,曹禺并不局限于此,他让焦阎王去的天 堂仅出现在仇虎的幻觉中,让焦花氏最终从黑林子中逃掉,让白傻子只在口头上为自己编织 一个幻影,那就是说曹禺认定人类社会最终获得解放是有前提的:人类必须达到人性完善, 适应“道”,同时也必须有丰富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然而人类何时能达到这种境界及如 何去“黄金子铺的地方”,曹禺并没有给出答案,这样看来,《原野》表达的是一种期待, 或者说是一种文学预言。

注 释:
①②董炳月.论《原野》的精神内涵[A] .刘勇,李春雨. 曹禺评说七十年[C] . 北 京: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7:232,241.
③⑦B16陆永品.庄子通释[M]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82,277,310. 
④曹禺.雷雨·序[M] .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4:180.
⑤曹禺.日出·跋[M] .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4:191.
⑥B11B12B13B14B15B17B18B19曹禺.原野[M ]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0:57,93,93,85,69,127,26,178,170.
⑧⑨李霞.生死智慧[M] .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4:48,73.
⑩田本相.曹禺传[M] .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1991:207.
B20袁培智,袁辉[M] .老子新译[M] .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310.
参考文献:
[1]董炳月.论《原野》的精神内涵[A] .刘勇,李春雨. 曹禺评说七十年[C] . 文 化艺术出版社, 2007.
[2] 曹禺.原野[M]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0.
[3] 李霞.生死智慧[M]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4.
[4] 田本相.曹禺传[M] .十月文艺出版社, 1991.

收稿日期:2009-04-30
作者简介: 贾林逸(1979—),陕西西安人,西北民族大学文学院教师,文学硕士。研究方 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2012-11-14 19:22:07 - http://www.ems86.com/
中国交通教育研究会2012-2014年度教育科学研究课题立项评审结果的通知 3/22
ASEI2014会议官网: http://www.asei-conf.org/ 2/28
2014 年全国小儿麻醉学术年会  2/28
《呼啸山庄》中的叙事视角与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  11/14
上海市图书馆学会2013年课题指南  1/20
 

组织机构

收录证书

关于我们 在线投稿 汇款方式 全站搜索 友情链接

        说明:部分文章源于网络转载,原作者无法查证,如有侵犯版权或不同意网络资源共享,请联系指出,我们会立即进行改正或删除有关内容。
        咨询电话:029-86191817  投稿信箱:87610500@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