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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萧红作品中的女性悲剧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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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萧红作品中的女性悲剧意识 
刘春艳
(长春广播电视大学,吉林 长春130051) 
  摘 要:萧红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颇具影响力的女性作家。她的一生颠沛流离,饱经沧桑。她用悲剧性的一生抒写着具有浓厚悲剧意识的作品,她受到新文化运动民主思想和反帝反封建思想的熏陶,得到了旷代人师鲁迅等人的扶持和奖掖。使她具有了反帝反封建、同情劳苦人民的思想,她的作品带有浓厚的悲剧意蕴。
  关键词:萧红 ;女性 ;悲剧
  中图分类号:I206.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508(2009)05-0106-03
  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中国,经历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当时的作家作为社会的一员,萧红无法回避苦难的现实,呈现在文学描绘的苦难与悲剧意识之中。

  一、萧红女性悲剧意识形成的根源

  1、童年经历的影响
  萧红的身世和经历对她个性心理的形成产生了很重要的影响,这些经历对于她感知外部世界、体验现实生活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甚至影响了萧红的一生。
“父亲打了我的时候,我就在祖父的房里,一直面向着窗子,从黄昏到深夜——窗外的白雪好像白棉花一样飘着;而暖炉上水壶的盖子,则像伴奏的乐器似的振动着”。①萧红的成长过程是一个不断受伤害,被遗弃的过程,尽管她出生在一个比较富有的地主家庭,可是优越的生活条件并没有为她提供一个相应的精神家园,她是在“可疑、阴冷的家庭中长大起来的,被侮辱与损害的恶境中孤零地挣扎过来的!”② 她父亲“眼光从鼻梁经过嘴角而后往下流着”③的神情,在她童稚的心里烙上了难以磨灭的印痕。萧红的童年是寂寞而又孤独的,除了得到祖父的爱抚和后花园的陶冶外,她那颗童心几乎是冰冷一片。“女儿”的性别注定了萧红在父母之家的地位,也注定了她一生被封建父权专制放逐的命运。
  萧红后来幸运地受到了现代文明的洗礼,接受了个性解放思想。她很轻松地离开了自己的父母,离开了封建家庭,但却终究没有走出父权社会男性中心的阴影。
  2、封建社会及五四新文化的影响
  “重男轻女”这一观念在人们的心里根深蒂固,两千多年来中国封建社会是女人受歧视,受凌辱,受压抑,受玩弄的男权中心社会。女人受着政权、族权、神权以及夫权的支配。“五四”新文化运动刷新了这个陈旧的观念,寻求着个性的解放。萧红来自东北农村,生长的社会环境就是这片神秘的黑土地。从她的作品中展现了地域景色,当南方已经掀起轰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时,东北还处在封建军阀的统治下,这个闭塞的宗法专制的封建社会残害一批有志之士。萧红站在“五四”新文学个性主义人道历史起点上重新反思“国民性”的文化课题,提供了一个平台,一个契机,使她能够潜身于纷拢动荡的年代底部,去窥视它各方面深隐起来的秘密。即使到了《呼兰河传》时,尽管南方农民运动已经是风起云涌,土地革命已成为不可抗拒的历史趋向,而广大的东北地区仍处于傀儡帝制和日本愚民政策的统治之下,成为全国农村革命运动的盲区。这一切,加上萧红独特的个性,使得她没有追随左翼文学作者的创作道路。
  萧红创作开始,就选择了“五四”以来由鲁迅所开辟的现实主义的道路,她发现“中国人的灵魂在全世界说起来就是病态的灵魂”。④她自觉地接过了鲁迅“改造民族灵魂”的大旗,以女性作者的细致观察和越轨的笔致,描画着我们民族的沉默的灵魂。在呼兰河边、生死场上,“‘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忙着死’,尽管他们被殴打,受折磨,遭蹂躏,最后像‘老马走进屠场’”(《生死场》)一样的了却一生,对自己的生活却不能做任何反省,祖祖辈辈都重复那种卑微平凡的实际生活。萧红主要是以带有忧郁色彩的历史的女性目光,去审视和表现自我对苦难的深层认识以及对人生价值的深切关怀。尤其是对农村劳动妇女的悲剧生活,悲惨命运的深情抒写,她在展示女性悲剧和揭示女性悲剧的根源时,始终饱含着对生命痛苦的感叹和人性尊严、人生温暖的呼唤。形成了“不忍的爱”和“不忍的恨”相互交织的极其复杂的情感状态,使作品具有悲剧意蕴的丰富性和深刻性。

  二、悲剧意识在作品中的体现

  萧红是在交织着爱与恨、温暖与冷酷的环境中长大的,她饱饮过生活的苦酒,体验过世态的炎凉,目睹过人民的灾难,经受过新文化运动的民主思想和反帝反封建思想的熏陶,她的作品具有浓厚的悲剧意蕴的写作风格。
  萧红以先觉者焦灼的姿态观照现实的苦难人生,抒写人类苦难命运。
  1、在生与死的体现
  生,是一种创造性行为,它是崇高的,是美的,在萧红的笔下,女性人生是一个无法摆脱的劫数和苦难的根源。这是一种纯粹的肉体苦难。《王阿嫂的死》深刻的触及了女性的深重苦难,描写一位农村贫困妇女王阿嫂的状况:她的身子早被自己的血浸染着,在血泊里有一个小的、新的动物在挣扎。在《生死场》里,萧红以更凝重的笔墨描写了“女性的刑罚”,直接把妇女的生育和动物的生育放在一起,写出女人同牛马一样,在不知不觉中生育、死亡。
  萧红对人类生命脆弱不堪一击的悲剧性思考,在她笔下,人类似乎永远无法摆脱难产、衰老、疾病、饥饿、自杀等一系列形式的死亡。妇女们有的被地主糟踏,如小环的母亲,丈夫死后被地主的大儿子奸污,气愤身亡(《王阿嫂的死》);有的惨遭资本家的杀害,如小岚,她只因休息时间跑出工厂,去观照一下自己的哑巴爷爷,让工头发现,被活活打死了(《哑老人》);有的被传统习惯势力折磨致死,像小团圆媳妇,只因她长得活泼,作风大方了一点,周围的人便说她不像个团圆媳妇。那愚昧的婆婆就根据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不分白天黑夜地打她,还把她吊在房梁下用皮鞭抽她,用烧红的烙铁烙她。团圆媳妇被虐待、折磨病以后,那婆婆不是请大夫来治,而是请些巫医跳神,把团圆媳妇扒光了按在装沸水的缸里驱邪,给她烧替身,逼她吃全毛鸡,直到把刚刚二十岁活泼可爱的团圆媳妇弄死,方才罢休(《呼兰河传》);还有月英和金枝,都是美丽善良的少女,她们没有独立的人格,没有人的尊严。一句话,萧红笔下的女人都不是“人”,只是男人泄欲的工具。萧红的一生是奋斗的一生,无论流浪、饥饿,无论疾病还是爱情的挫折,她始终在坚持写作。她将女人的生死和动物的生死混合交叉地描写,揭示了这样一个不容回避的事实,那就是女人不是人。这种动物般的描写,也触动着作家内心的苦痛,充满着强烈的女性悲剧意识。
  2、女性的生存环境的体现
  萧红关注人类的生存环境,更关注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妇女的命运。妇女作为生命的创造者、历史继续的承载者,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和作用。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上,女性始终是一个受压迫、受歧视、受制约的群体,她们是无助的群体。
第一,受传统文化的笼罩。在萧红眼里,女性“蚊子似的生活着,糊糊涂涂的生殖,乱七八糟的死亡”,女人的不幸就在于她从开始就套上了父权、夫权、族权的枷锁,这些封建专制文化迫使女性处于社会的最底层。
  封建文化不仅剥夺了女人行动的权利,也剥夺了女人话语的权利,使女性承受着天灾人祸的灾难,承受着精神肉体的折磨,更主要的是她们的生命没有价值没有意义的被摧残,取消了女性作为独立的人的资格,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如黄良子只是在丈夫黄良的名字后加个“子”而已;随着陈公公姓的陈姑妈;甚至还有小团圆媳妇、王婆、金枝母亲等等都没有自己的名字。
  第二,男尊女卑观念的束缚。鲁迅说过中国妇女只有母性、女儿性,却没有妻性。妇女在家庭中一直就扮演着传宗接代的角色。千百年来妇女都在恪守着“在家从父,无父从兄、出嫁从夫、老年从子”的古训。男权中心社会赋予任何一个男人统治压迫女人的权利,不论这个男人本身在社会中的地位如何,他总能有机会去奴役女人,哪怕他得不到任何利益,他也要掠取女人的牺牲。如《生死场》中的成业,对金枝并没有爱,只是把金枝当成性欲发泄的对象。萧红说,我恨自己是一个女人。萧红正是把自己的亲身体验灌注到金枝身上,才使金枝的形象铭刻在读者的脑中。在萧红的笔下,也有很多受到性压抑的人物,如麻面婆,尽管她的丈夫二里半窝囊,在别人眼里愚昧,可是他对麻面婆仍然行使着主子的权利,又打又骂。
  萧红笔下的女性悲剧形象启示我们,中国女性只有从黑暗、混沌、无名、沉默、禁锢中走出来,才能有人格、自我和美好的追求。
  第三,女性自身的卑尊观念。女性不仅受到传统意识和男性压迫的双重迫害,更可怕的是,女性自己又将这种被奴役的状态历史内在化,使之成为了她们共有的集体无意识,女性的命运在被虐与自虐的双重迫害中沉浮。在《生死场》中女性木然地看着自己的同性在痛苦中死去,她们没有考虑到死亡的原因和价值,甚至连悲哀和同情也没有,在受自然本能的惰性支配下,麻木到没有反抗没有怨言。女性对她们的女儿也不例外,金枝母亲吐痰到金枝身上,当金枝守寡为生活苦恼里,不仅别人对这件事不表示新奇和注意,连她妈妈也不闻不问的,并不因为钱是金枝用身体挣回的加以珍惜,而是想着钱,忘却了对女儿的抚慰与怜惜,反而催促金枝尽早回城去挣钱。母亲的伟大与无私被无情而冷酷的消解掉了。女性就这样不知不觉的陷入被害的困境。
萧红笔下的女性,封建礼教异化的女人与封建意识一起构成了一个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磁场,不断地把人们吸入到旋涡中,自我挣扎,在害与被害中一起沉入到死亡的深渊。

  三、萧红对女性悲剧的反抗精神

  “一切深刻的灵魂都蕴藏着悲观”,“但真正深刻的灵魂决不会沉溺于悲观”。⑤萧红在《生死场》中描写在日寇的铁蹄下,人们带有原始色彩的抗争,尽管这种反抗没有消解愚昧,反抗也并不意味着未来的拯救 ,但毕竟是发出了北方沉寂的土地上第一声原始生命力的战叫。《生死场》中还塑造了王婆这样一个具有反抗性的人物。王婆两度改嫁是为了生活得更好。而她的生命力的顽强正体现在对不公平生活的抗争中。尽管王婆的反抗还缺少明确的阶级对抗色彩 ,但她身上体现出的顽强生命力 ,显示出作家对人的生命尊严及人类生存意义的探求。在《呼兰河传》中描写冯歪嘴子身上闪烁着顽强而坚韧的生命光彩。冯歪嘴子在妻子王大姐惨死后 ,毅然独自扛起生活的重担 ,顶住了无聊看客们的风言风语,以无比坚毅的精神活了下去。骆宾基在《〈呼兰河传〉后记》中所言:“这就是萧红对磨官冯歪嘴子寄予的民族期望 ,在他身上闪耀着战斗的韧性 ,这种战斗的韧性是为鲁迅所赞颂过的;而萧红自己也是依恃着它走完自己最后四年的。”的确 ,正是这原始的生命活力 ,使他在苦难中成功地支撑起了生命的大厦,在他身上映射出中国农民自身善良、勇敢及可塑的一面 ,也使我们在悲寂的压抑中看到了一线亮光。萧红笔下的这些人并不一定具有自觉的生命意识 ,他们的坚韧顽强的生命力大都来自生命本能的力量。这种韧性和顽强的生命力,是民族精神的灵魂。
  总之,萧红对女性命运的悲剧性描写,不仅因为女性是受剥削、受压迫最沉重的阶层,还因为她们负担着延续历史生命的重任,从而揭示人类这个层面的,挖掘整个人类女性的人生悲剧。
  萧红的小说是她的一种生命形式,她的悲剧意识也是一种生命的体验。她的经历是一笔宝贵的人生财富,激发着她的创作动力,她以平静的笔调,写出一种理性化的痛苦,一种悲哀,在真实的描写中探寻生命的意义,呼唤着人性尊严、人生温暖和理想的生命形态。传达出一种对人类生命的深刻的悲剧感受,留给读者无尽的思考和探索。

注释:
①萧红.永远的憧憬与追求.萧红全集[M].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1991:1043.
②萧军. 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M] . 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0:47.
③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 [J].文学评论,1985.
④萧军.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1,100.
⑤ 周国平. 悲剧 •执着 •超脱[A ] . 爱与孤独[ C] . 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79.
参考文献:
[1]萧红.永远的憧憬与追求.萧红全集[M].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1991.
[2]萧军. 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M]. 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1980.
[3]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 [J].文学评论.1985
[4]萧军.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1.
[5] 周国平. 悲剧 •执着 •超脱[A ] . 爱与孤独[ C] . 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
[6]李重华.呼兰河人说萧红[M].黑龙江:哈尔滨出版社,1991.
[7]骆宾基.萧红小传[M].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1.

收稿日期:2009-07-22
作者简介:刘春艳(1980—),女,吉林长春人,长春广播电视大学中文系教师,硕士。研究方向:女性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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