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言意观探析 _时代人物 智库_http://www.ems86.com/index.php
 
基金课题
 
庄子言意观探析
投稿信箱:ems9586@163.com   编辑部:电话:010-86109586广告部:电话:010-86109586发行部:电话:010-86109586

庄子言意观探析 
张银芝
(西安医学院图书馆,陕西 西安710021) 
  摘 要:文章分析了庄子言意观的内涵,指出其深刻性与辩证性,并探析了庄子言意观形成的原因。
  关键词:庄子;言意观;原因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508(2009)05-0117-03
  庄子不仅是一位伟大的哲学家,也是一位出色的文学家。清人刘熙载评价庄子之文:“意出尘外,怪生笔端。”①鲁迅称庄子:“著书十余万言,大抵寓言,人物土地皆空言无事实,而其文则汪洋辟阖,仪态万方,晚周诸子之作,莫能先也。”②庄文在文学史上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庄文的巨大成就来自于庄子对言意关系的深刻理解和独到把握。庄子在肯定言意关系具有基本一致性的同时,更揭示出在特定条件下言意之间出现的不一致性和矛盾性。

  一、庄子言意观内涵

  1、庄子言意观——“言不尽意、得意忘言”
  在先秦诸子那里,“言”是指语词或语句,有时又称为辞或语;“意”是指概念或命题,有时又称其为“志”。“言”、“意”之间的关系是一种表达与被表达的关系。先秦哲人们承认和肯定言意关系具有基本一致性。比如先秦儒家主张“言尽意”。最早怀疑语言表达能力的是道家学派的创始人老子。《老子》开篇就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③,认为用语言可以表达的“道”不是真正的、普遍的“道”;用概念可以指称的“名”,不是真正的、恒定的“名”。这里的“道”是一种虚无的存在,“名”是一种不依赖于能指的所指。老子实际上是在怀疑语言概念能否把握绝对的存在。因此,“道”与“名”不等于“意”或“志”,但老子这几句话却是后世“言不尽意”论的滥觞。庄子的言意观是在吸收和扬弃先秦诸子言意观的基础上得出的,庄子对言意关系的辨析,远较其它诸子更深入、透彻。
  庄子的言意观包含“言不尽意”和“得意忘言”两层涵义。庄子虽然与老子的哲学思想不完全相同,但他却对老子的言意观全面继承、发展与推进,对“言不尽意”进行了更为深入的论述:“可以言论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论,意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秋水》)“物之精”处,“道”之所存。庄子认为语言只能用来表现事物的粗略,而要把握事物的精微就只能凭“意致”,从而达到了先秦道家言意关系理论的高峰。
  庄子就是从道与物神秘而又实际的关系出发,提出“言不尽意”的命题。庄子秉承老子关于“道”的理论,认为天地万物的本源在于“道”,“道”的存在早于天地万物的产生,并且是衍生万物的根源。它充斥于天地之间,它的存在无始无终,它是不可言喻的,“道不可言,言而非也”(《知北游》),也就是说,妙理是超乎言意之表的。《天道》云:“世之所贵者,书也,书不过语,语有贵也。语之所贵者,意也,意有所随;意之所随者,不可以言传也。”庄子认为,世人珍惜书本是因为其语言文字表达了一定的“意”,“意”固可贵,但“意”尚有所随,即“意”从“道”来,而“道”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难以言传的神秘性,决定了它不可能为人所识,故世人只能“贵其非贵”。庄子还以“轮扁斫轮”的寓言形象地阐述了这一思想。轮扁的斫轮技巧是精纯而神奇的,达到了“得之于手而应之于心”炉火纯青的境地,但他却“口不能言”,难以授之于子孙后代。因为这种靠“用志不分”、“真积力久”而达到的“妙造自然”境界,具有只可意会的主观性,是有限的语言无法表达的。同理,属于圣人心得的圣人之言的精髓,已随着圣人之逝去而不可复得,不可言传和授受,书之所载,唯其糟粕而已。
  庄子虽然称“道不可言”、“言不尽意”,但其洋洋洒洒十余万言,却皆在言“道”。可见,无论“意”、“道”,都必须借助语言来表达,因为没有语言的赤裸裸的思想是不存在的。作为阅读者和欣赏者,我们如何来领会庄子在“言不尽意”主张下著述的这十余万言呢?这就是庄子言意之论的第二层涵义——“得意忘言”。这是从欣赏角度对接受者捕捉“言外之意”提出的要求,可谓是我国古代的“接受美学”。庄子认为在言意关系上,言虽然不能尽意,却是获得意的工具。《外物》云:“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以筌蹄喻言说,以鱼兔喻玄理。鱼兔得而筌蹄弃,玄理命而言绝。强调语言只不过是用来象征和暗示的一种符号、工具和手段,根本目的在于得意,所以主张得意而忘言;因为言是不能尽意之“言”,胶着于言就会导致“意”的散失,要充分地“得意”就不能执着于“言”,而只能为“得意”而“忘言”,如同得到兔可以丢掉套索,得到鱼可以丢掉竹篓一样。
  2、庄子言意观之深刻性与辩证性
  庄子的言意观是对语言表达困境的深刻概括。黑格尔说:“语言在本质上只是表示那一般的普遍概念,而人们所指谓的东西却是特殊者、个别者。因此人们对于自己所指谓的东西是不能在语言中来说的。”④在本质上思维是一种否定性行为,我们用语言概括事物,必然舍弃许多相关的细节、关系、过程与趋势,因此语言很难表达我们心中的微妙意思,有限的语言无法穷尽无限的意思。
  庄子的“言不尽意” 论在后世产生的影响恐怕是庄子本人所始料不及的。“得意忘言”既成功解决了“言”与“意”之间的矛盾,更作为一种最高艺术境界的追求影响到了美学、绘画等领域。

  二、庄子言意观形成原因辨析

  1、多元的文化背景为庄子言意观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首先,宋国的历史背景和文化渊源,影响到庄子对言意关系的理解。庄周出身于宋国贵族,少时大概家境较好,读书甚多,因此,“其学无所不窥”。成年后可能家道渐衰,沦为平民,只好在家乡做了个督管漆事的小官——漆园吏。史载周人在灭商并勘平武庚、管蔡之乱后,“以微子开(启,周之庶兄)代殷后,国于宋”⑤是为宋国。显然,它是被推翻了的殷商王朝的后裔之国,是周王朝留给殷人“奉其先祀”的保留地。因此,宋国的文化是属于神巫文化范畴的殷商文化。庄子继承了殷商重自然、尚巫术、喜玄想、奇幻浪漫的传统文化精神和神话思维方式,具有宋人与生俱来的对于姬周文化及现实社会的逆反心态和批判精神。
  第二、周文化的精华对庄子深刻的影响。宋国地处中原,周灭商后,它只是周王朝的一个封国罢了。新的统治集团必然会推广有利于自己统治的思想意识形态,这即是以周公的“制礼作乐”为标志的周文化。庄周是一位兼收并蓄式的学者,他接受了以周文化为主导的中原文化中关注现实人生、崇尚理性的文化精神和传统。一部《庄子》,不论怎样神奇荒诞、玄虚浪漫,始终贯穿着对宇宙、人生的理性思考和真情追求。
  第三、庄子继承了当时道家文化的哲学思想和理论体系,并创造性地予以发展、弘扬。“道家者流,出于史官老聃,其学说体系是在周文化的重道、尚柔、贵谦、辩证法、循环论等思想因素的影响下创建起来的。”⑥庄周最推崇的人莫过于老聃,每一次老聃的出场都是一位“得道”真人的形象。《庄子》一书中,道家的无为、朴素思想随处可见,由此可以想见道家思想对于庄子深深地影响。
  第四、楚文化对庄子的影响。从《庄子》一书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知道楚国对庄子的影响非同小可,庄子经常来往于宋楚两地。《庄子》中提到宋国有13次,提到楚国的地方却有19次,提到宋王2人共6次,提到楚王3人共7次,可见楚国对庄子的影响大于宋国。南方的楚文化重在信巫鬼、重淫祀,好玄想、喜神游。庄子文章颇重情彩、充满浪漫气息,与北方文化迥然有别,这显然是楚文化对庄子影响的结果。
多元的文化背景使得庄子的言意观表现出双重性,即“言不尽意”、“得意忘言”,也使其哲学思想深邃、精深,文学形式飘逸洒脱、汪洋恣肆,表现出不同于先秦诸子的独特风格。
  2、丰富的社会阅历为庄子言意观的形成提供了借鉴
  庄周是中国乃至世界文学史上和哲学史上的奇人。他留给后人思想上的启迪是无穷无尽的。可是,这位在精神上最富有的哲人生前的穷困潦倒却也是真实存在的。他出身贫穷,生活维艰,“处穷闾〖FJF〗?〖FJ〗巷,困窘织屦,槁项黄馘”(《列御寇》),是当时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饱受着战乱之苦的一介草民。家里实在 “盎中无斗米储”时,他不得不怀着极不情愿的心情去向监河侯借粮,面对监河侯“我将得邑金,将贷子三百金”(《外物》)大而无当的允诺时,庄周用“枯鱼之肆”的寓言故事对其进行无情讽刺。《秋水》中那个“宁曳尾于涂中的乌龟”正是庄子本人的自画像。
  在那个战争频繁、民不聊生的年代,如果不去靠做官获得厚禄,那么他们的生活资料只能靠自己的双手获得。庄子就是这样,在读书写作之余,靠手工业维持生计。他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可以织出非常精细的草鞋,可以做出当时堪称一流的漆器,并对木工、陶工、屠宰、洗染等手工业技艺十分精通。庄子在手工业制作的实践过程中,对各种物质的属性有了深刻的认识和体验,并通过这种体验进入“直观体道”、“道不可言”的精神修养境界和哲学境界。同时,庄子在书中记载了许多手工业者,借以抒发自己的情怀和艰难思索后的哲学结论,如“轮扁斫轮”、“庖丁解牛”、“大马捶钩”、“梓庆削〖FJF〗餎〖FJ〗”、“津人操舟”等等,其中既有大量的感性经验,也不乏直观的想象和逻辑的推理。这种悉心于技艺的经验体会,成了庄子言意观形成的直接借鉴。
  总之,一方面,多元的文化背景形成了庄子独特的思维方式,他既有对现实冷静的、清醒的、深刻的认识,又表现出一种有别于先秦诸子只重事功、政教的超现实的浪漫、飘逸、空灵。因此,他对语言文字的表意功能提出了质疑;另一方面,他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在实践活动以及在体道悟道过程中,从事实和经验出发,论证了自己充满深刻性和辩证性的言意观。

注 释:
①[清]刘熙载.艺概•文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第8页.
②鲁迅.汉文学史纲要[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17.
③[春秋]李耳.老子[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3:3.
④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二卷)[M].上海:商务印书馆,1959:128.
⑤[汉]司马迁.史记(上册)[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2005:96.
⑥张松辉.庄子考辨[M].长沙:岳麓书社1997:37—41.
参考文献:
[1][清]刘熙载.艺概•文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鲁迅.汉文学史纲要[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3]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二卷)[M].上海:商务印书馆,1959.
[4][汉]司马迁.史记(上册)[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2005.
[5]张松辉.庄子考辨[M].长沙:岳麓书社1997.
[6]曹础基.庄子浅注[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1982. 

收稿日期:2009-05-27
作者简介:张银芝(1977—),女,陕西礼泉人,西安医学院图书馆,硕士。研究方向为先秦两汉文学。 

 

2012-11-14 18:54:59 - http://www.ems86.com/
中国交通教育研究会2012-2014年度教育科学研究课题立项评审结果的通知 3/22
ASEI2014会议官网: http://www.asei-conf.org/ 2/28
2014 年全国小儿麻醉学术年会  2/28
《呼啸山庄》中的叙事视角与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  11/14
上海市图书馆学会2013年课题指南  1/20
 

组织机构

收录证书

关于我们 在线投稿 汇款方式 全站搜索 友情链接

        说明:部分文章源于网络转载,原作者无法查证,如有侵犯版权或不同意网络资源共享,请联系指出,我们会立即进行改正或删除有关内容。
        咨询电话:029-86191817  投稿信箱:87610500@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