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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交织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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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交织的痛楚
——《呼啸山庄》中的女性爱情悲剧 
计艳辉
(长春大学,吉林 长春130022) 
  摘 要:《呼啸山庄》是英国19世纪文学中的一朵奇葩。小说的主人公虽然是弃儿希斯克里夫,但是,围绕希斯克里夫的两个主要女性的爱情悲剧却给读者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她们爱的真切,不顾一切后果;但当爱变成恨时,她们又恨得悲切,最终郁郁而终。她们为爱而生,却因爱成恨,为爱而死,正如作者艾米丽•勃朗特所说:“我爱,我恨,我受苦。”而作者艾米丽•勃朗特,作为女性作家,把自身的创作和英国当时的社会状况完美的结合到一起,谱写了一部女性的爱情悲剧。本文就《呼啸山庄》中体现的爱恨交织的女性爱情悲剧进行解读。
  关键词:爱与恨;痛楚;女性爱情;悲剧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8-7508(2009)05-0008-03
  艾米丽•勃朗特是英国19世纪著名的女作家,出生在英国北部约克的霍华斯镇。家中六个孩子中排行第五,在幼年的时候,母亲去世。由于家境贫寒,勃朗特姐妹不仅无法接受正规的学校教育,而且为了生计先后离家外出当家庭教师维持家用。这种和仆人相差不多的职业一方面让她们受尽了屈辱和冷遇,进一步了解了英国当时社会的世态炎凉;另一方面,与英国19世纪的其他作家比较起来,使她们对问题的观察与众不同,从而把自身的经历融入到作品的创作当中,“从女性的角度刻画英国妇女的形象。她们以本人的亲身经历和女性特有的目光向读者描述了英国妇女的生活状况和种种困惑,公开表达妇女要求自由平等的呼声。”①
  毫无疑问,夏洛蒂是众姐妹中最多产的一位,而艾米丽无疑是其中最有才华的一个。首先,她是一名诗人,她写了很多带有荒野意象的诗歌,反映了她心底的寂寞。她说“我爱、我恨、我受苦”,在她早年的一首诗里,她曾经说过:“我是唯一的人,命中注定,无人过问,也无人流泪哀悼;自从我生下来,从未引起过一线忧虑,一个快乐的微笑。在秘密的欢乐,秘密的眼泪中,这个变化多端的生活就这样滑过,十八年后仍然无依无靠,一如在我诞生那天同样的寂寞…②
  写作成了艾米丽排解寂寞的最佳方式。1847年,艾米丽出版了她一生中唯一的小说《呼啸山庄》,从未有过爱情经验的艾米丽在小说中对主人公爱情的精辟的、引人入胜的描写吸引了无数读者为之感叹,引发了读者对爱情无限的思考。
  本文通过对小说《呼啸山庄》中两位女主人公凯瑟琳和伊莎贝拉的爱情经历的分析,反映了当时社会女性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及追求,但结果为了同一个男人,两位女主人公却先后香消玉殒。从而进一步揭示了在当时男权至上的社会背景下,女性的社会地位低下,她们想要追求美好的爱情,却经不住现实的考验,终于因爱生恨,爱恨交织,最终演变成无法弥补的痛苦悲剧。

  一、凯瑟琳的爱与恨

  小说的第一位女主人公凯瑟琳•恩肖是呼啸山庄的小姐,虽然漂亮、苗条,但她叛逆、任性、脾气暴躁而且随心所欲。孩提时的凯瑟琳就野性十足,倔强大胆,身上充满了反叛精神。她最喜欢玩鞭子,喜欢在荒原上自由地嬉戏。一天,恩肖先生去利物浦谈生意,回来的时候带回一个又黑又瘦的吉普赛小男孩,并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希斯克里夫。自从希斯克里夫来到恩肖家里,就打破了这个家庭原本平静祥和的日子。恩肖的儿子辛德利是一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不争气的恶棍,经常欺负希斯克里夫。因此,老恩肖格外疼爱希斯克里夫。这使得希斯克里夫忘记了身份差异,渐渐和凯瑟琳产生了爱情。恩肖死后,辛德利把希斯克里夫重新贬为仆人,并且从中百般阻挠凯瑟琳和希斯克里夫的爱情。邻居阔少埃德加林登的出现,以及他对凯瑟琳的爱慕使得凯瑟琳最终抛弃了希斯克里夫,嫁给了埃德加•林登,成为画眉山庄的女主人。 希斯克里夫深受打击,离家出走。三年之后,希斯克里夫返回了呼啸山庄,这时他已经是一个富翁。凯瑟琳极其热情的欢迎希斯克里夫的归来,旧情复燃最终惹怒了埃德加•林登,三个人最终发生了冲突。这场冲突导致凯瑟琳旧疾复发,卧病在床几个月,生下女儿小凯西之后,离开了人世。
  勿容置疑,凯瑟琳和希斯克里夫深爱彼此。当她已经答应嫁给林登后还曾经说过:“我这么爱他(希斯克里夫),并不是因为他长得英俊,而是因为他比我自己更像我自己,不管我们的灵魂是什么做的,他的和我的是完全一样的。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大的悲痛就是希斯克里夫的悲痛,而且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并且互相感受到了。在我的生活中,他是我最强的思念。如果别的一切都毁灭了,而且他还留下来,我就能继续活下去;如果别的一切都留下来,而他却给灭了,这个世界对于我就将成为一个极陌生的地方”。 而希斯克里夫也发自内心地呼喊:“我不能离开我的生命而活着!我不能没有灵魂而活着!” 凯瑟琳和希斯克里夫的人生中枢即为“情”,他们为情而生,因情复仇,为情而死,最终又为情而追求灵魂的合一,对他们而言日常生活只有一个情字,别无其它。③而他们的爱情之强烈,犹如暴风骤雨,又如浓烟烈火。
  但是,这样轰轰烈烈的爱情依然在爱恨交织中悲剧结局,归根结底是因为当时的社会历史条件下,男性在社会和家庭里都占主导地位,妇女在社会在家庭中毫无地位可言。不得不依附于男性。结婚前,依附父亲,结婚后,依附丈夫,她们和无产者一样,处于被压迫的社会底层。因此,婚姻作为女性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媒介,就显得尤为重要。而金钱、财产、地位则成为女性选择婚姻的主要条件,因为对于她们来说,婚姻将是她们最好的归宿。
  老恩肖去世后,凯瑟琳的哥哥成了家里的新主人。作为一家之主,他开始处处约束凯瑟琳的行为,想尽各种办法把凯瑟琳变成淑女。这种男权社会强加给女性的的社会观念拆散了凯瑟琳与希斯克里夫的柏拉图似的爱情。变成淑女的凯瑟琳无法容忍粗野、一无所有的下人希斯克里夫,更不能贬低身份,抛开一切嫁给希斯克里夫。在这种男权至上社会背景的压迫与诱导下,凯瑟琳最终做出妥协,选择了温文尔雅、富有的绅士埃德加•林登。
  这个选择却进一步加深凯瑟琳的痛苦,斡旋于希斯克里夫和林登之间,凯瑟琳承受着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巨大的痛苦,最终,不堪重负,怀着对希斯克里夫的爱恋、对社会的憎恨、对命运的无奈,凯瑟琳离开了人世,变成孤寂游荡的鬼魂,在呼啸山庄游荡着。

  二、伊莎贝拉的爱与恨

  如果说凯瑟琳的痛苦在于她错误的选择,那么换一种选择就能得到幸福吗?
由凯瑟琳引起的希斯克里夫和埃德加•林登的冲突,点燃了希斯克里夫复仇的焰火。他开始不择手段地引诱林登的妹妹伊莎贝拉,虽然希斯克里夫并不喜欢伊莎贝拉,但出于对美好爱情的憧憬与追求,带着少女的天真和无暇以及对希斯克里夫的痴情,伊莎贝拉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个以复仇为使命的希斯克里夫,并抛下一切和他一起私奔。希斯克里夫和她结婚之后,不仅折磨她以报复她的哥哥埃德加•林登,而且霸占了伊莎贝拉的财产。伊莎贝拉深爱着希斯克里夫,所以她忍受着他的折磨,此举非但没感动希斯克里夫,反而使他变本加厉地折磨她。忍无可忍的伊莎贝拉最终选择了逃离。理应完美的爱情演变成了无边的憎恨,在对希斯克里夫的憎恨当中生活了十二年,留下儿子,带着爱恨交织的苦楚郁郁而终。
  在男权社会里,女性俨然成了男性的私有财产、成了他们可以随意抢夺,随意处理的物品。凯瑟琳的哥哥把凯瑟琳当成家中的私有财产,处处限制、管教着她,埃德加把凯瑟琳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不肯放弃凯瑟琳,让她和希斯克里夫在一起,希斯克里夫把凯瑟琳看成自己所钟爱的东西,满怀希望的想要把她从埃德加的手里抢回来。他们置女性的婚姻幸福于不顾,为了自已的一己私利,最终凯瑟琳精神失常,离开了人世。在希斯克里夫眼里,他从来没爱过伊莎贝拉,却不择手段诱使她和他一起私奔,以此报复埃德加。与希斯克里夫私奔使得伊莎贝拉置于进退两难的境界,因此,面对希斯克里夫的折磨,她只能默默地忍受。最终,在不能忍受的前提下,她选择逃离,一无所有的她在陌生的城市里生活了十二年,最终也郁郁而终。作品中的男性对两名女性的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确切的说,是他们害死了这两名女性。
  艾米莉在《呼啸山庄》中勾勒一幅父权制社会的畸形图景:“在父权制等级观念和性别观念的腐蚀下,人们的思想被束缚了,人类的自由与解放停滞不前,同处于社会边缘的无产者和女性受尽凌辱,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最终,压迫者和被压迫者都扭曲人性,做出种种恐怖的事情”④
人世间最美的就是爱情,面对生命中的自己喜欢的男性,两名不同的女性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但最终的结果都失败了,归根到底,是由当时的社会背景决定的:处于当时社会底层的女性受到社会森严的阶级等级制度的束缚,女性在社会上没有地位,她们自己没有掌握命运的权利,只能依附于男性,任何反抗都毫无意义,她们爱过、恨过、痛苦过,爱与恨交织在一起成为到死都挥之不去的苦楚。

注 释:
①侯维瑞, 英国文学通史[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上海:1999:498.
②范岳,吴明明.勃朗特姊妹[M].辽宁人民出版社,1983:15-16. 
③王晓英,王靖. 她世界[M].安徽人民出版社,合肥:2004:48.
④李方秀.《呼啸山庄》与父权社会制度的批判[J].语文学刊(高教版),2007,(7).  
参考文献:
[1]张同乐, 毕铭《呼啸山庄》一部具有现代主义意味的小说 [J].外国文学研究,1999,(01).
[2]刘再复.性格组合论[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6.
[3] 徐薇.《呼啸山庄》男女主人公性格的双重性[J]. 昆明:云南财贸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03).
[4]杨静远.勃朗特姐妹研究[M].北京: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
[5]Emily Bronte,Wuthering Heights. [M].西安:世界图书出版西安公司,1998,(01 ).

基金项目:吉林省教育厅高校人文社会科学“十五”规划项目,吉教科文合字【2006】第自30号。项目主持人:张春鸣。参加者:计艳辉。
收稿日期:2009-06-07
作者简介:计艳辉(1977—),女,吉林伊通人,长春大学公共外语教研部讲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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