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合作原则”的违反剖析《京华烟云》中姚木兰典型个性 _时代人物 智库_http://www.ems86.com/index.php
 
基金课题
 
从“合作原则”的违反剖析《京华烟云》中姚木兰典型个性
投稿信箱:ems9586@163.com   编辑部:电话:010-86109586广告部:电话:010-86109586发行部:电话:010-86109586

从“合作原则”的违反剖析《京华烟云》中姚木兰典型个性 
张玉上 刘 蓉
(湖南农业大学,湖南 长沙410128) 
  摘 要:美国语言哲学家格莱斯提出的合作原则与会话含义理论是话语分析的重要理论 ,解释了人们言语交际中表达超出话语的表面意义而蕴含弦外之音和言外之意的现象。《Mo ment in Peking》是林语堂的一部代表作,在中译版中,后人普遍忠于张振玉所译版本《京 华烟云》。而在整篇小说中,姚木兰的形象为广大读者所熟知和喜爱。现今为止,从语用学 角度赏析《京华烟云》人物形象的著作并不多见,因此,鉴于本书和所刻画人物的影响性, 本文尝试用语用学中合作原则及其准则分析《京华烟云》中的语言,尤其是主人公姚木兰的 会话语言,同时帮助读者更深刻认识木兰形象,剖析其典型个性的刻画,以此来揭示其广受 大众喜爱的原因。
  关键词:合作原则; 违反; 《京华烟云》; 个性 
  中图分类号:I24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508( 2010)02-0035-04
  一、引言

  美国语言哲学家格莱斯提出的合作原则与会话含义理论是话语分析的重要理论,解释了 人们言语交际中表达超出话语的表面意义而蕴含弦外之音和言外之意的现象,它在分析话语 隐含方面有着独特的优势与生命力。人物对话是小说的重要构成因素之一,让人物在对话过 程中违反会话合作原则,也是作家用来刻画人物内心世界的一种方式。在文学作品中,违反 合作原则,不但不会影响对话的正常进行,反而会增加对话的会话含义,使对话更加生动、 有趣、耐人寻味、更加深刻刻画人物形象。林语堂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艺术大师,作为他 的三部曲之一的《Moment in Peking》,是林语堂旅居巴黎时用英文写就的长篇小说,该小 说曾四次被推荐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作品,可见其文学地位和价值。《Moment in Peking》 是一个枝繁叶茂的故事,描述的是曾、姚、牛京城三大望族从庚子年义和团之乱到抗战爆发 期间的兴衰沉浮,但是同时作者也是始终围绕着主人公姚木兰四十多年的生活展开来写的。 木兰的形象突出体现在她的言语会话中,她在会话交流中对“合作原则”的巧妙违背彰显出 她的灵活机智,让会话进行得游刃有余且目的分明,进而突出了她本身识时务、知大体、聪 明、主见、宽容、善良、勇敢、有谋等典型形象。目前,国内外学者对格莱斯合作原则的理 解颇多,对《京华烟云》的研究也层出不穷,但对小说中人物的会话,特别是对主人公姚木 兰的话语分析研究较少,尤其是从违背会话合作原则方面更是罕见,笔者将弥补这一研究现 状,试图通过系统的剖析小说中姚木兰的典型对话,进一步了解姚木兰典型个性的刻画,进 而补充林语堂先生不仅是中国文学史上伟大的作家、翻译家、也是一位优秀的语用学家。

  二、合作原则理论的基本内容

  合作原则是美国语言哲学家H.P.Grice1967年在哈佛大学威廉.詹姆斯系列讲座中提出来 的。格莱斯注意到,交际双方的谈话都是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朝着某个特定的目标前进,相 互合作并遵循一些基本原则,即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如果说话人有意违 反了合作原则,听话人就要根据当时的语境,越过字面意思,推断出其隐含意义,即会话含 义(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①
  格莱斯认为合作原则应包含以下四条准则:
  (一)数量准则(Maxim of Quantity):所说的话应该包括当前交谈目的所需要的信息; 所说的话不应超出需要的信息。
  (二)质量准则(Maxim of Quality):尽可能使自己所说的话是真实的;不要说自知是虚 假的话不要说缺乏足够证据之言。
  (三)关系准则(Maxim of Relation):说话要有关联,不要说与谈话无关的话。
  (四)方式准则(Maxim of Manner):避免晦涩;避免歧义;简练;条理清晰。
  格莱斯的会话准则描述的是一种会话的理想状态。一般说来,人们的会话都是在这种合 作原则的基础之上顺利进行的,但是这也并非是绝对,谈话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违反这种 合作原则的例子屡见不鲜,特别是在文学作品中,作者更是希望通过对合作原则的违反而反 映出更深刻的会话含义,从而达到某种认知的目的。本文作者不赞成语言学家Van Dijk曾经 指出的合作原则不适合文学语言的观点。②涂靖认为,合作原则对分析丰富、复杂的文学 语 言具有较强的概括力和解释力。③Leech说到,“我们必须明确的一点就是交际准则并不 像 规则(如语法规则),它们经常会被违背。”④金立曾写到:“虽然违反了合作原则,但 实 际上确是遵守合作原则的,它们是利用违反合作原则来传达各种含义。应该说,复杂丰富、 变化万千的含义世界大多通过违反合作准则而得以实现。”⑤ Leech还曾提出礼貌原则来 解 释人们有意违反合作原则是因为礼貌和面子的需要,说话人为了顾及听话人的面子,使用会 话含义将自己的真意含蓄地表达出来。笔者认为,表面上文学作品中的某些会话违背了合作 原则,但实际上,仍然是遵循着合作原则的,它总围绕着合作原则这一核心在运作,只是表 现方式上灵活,不古板,不循规蹈矩,特别是在Leech提出礼貌原则对合作原则进行补充后 ,更使合作原则及其违背在小说的运用中游刃有余。合作原则的违反所产生的语义效果在《 京华烟云》中更表现得淋漓尽致,使姚木兰的典型形象及个性更加突出。

  三、合作原则的违反所体现出的姚木兰典型个性

  《京华烟云》讲述的是北平姚、曾、牛三大家族从清末义和团运动到民国抗战初期长达 四十年的悲欢离合和恩怨情仇。在对人物形象的刻画中,姚木兰是作者用心甚多的一位,也 可以说姚木兰是贯穿整篇小说的女主人公。木兰出身于姚氏富贵家族,天生聪慧,处事忍让 ,稳重,具有女人主要的美德:节俭、勤劳、端庄、知礼、谦让、服从、善理家事、以及育 婴 、烹饪、剪裁缝纫等能力。木兰温柔、善良、有才气,能够与人推心置腹,无论用中国的传 统美 德还是中国现代女性的形象标准来衡量,都是周到完备的。会话中对“合作原则”的违反能 显露出说话者的内心世界,说话者的心理状态、感情态度、思想活动等往往体现在因违反“ 合作原则”而产生的会话含义中。⑥本文将结合会话合作原则理论对小说中木兰的典型对 话摘选出来进行系统的分析,由此来深入了解木兰典型形象的刻画。
  1、木兰识时务、聪明、主见的个性
  下面是木兰出主意迎接待嫁的曼娘婚前几日住进姚家时路上的对话。
  曼娘说:“我爱你,我也恨你。”
  木兰说:“别的东西都有东西代替,可是一个人命中的救星却无可代替。”
  曼娘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说:“妹妹,你难道当真拿我开玩笑?怎么不怕你的舌根子烂 掉?”
  木兰说:“新娘说这种话不吉祥!”
  曼娘说:“我想你妹妹莫愁比你老实。”
  木兰说:“不错。她比我好。我但愿做个男人,她可永远不要做男人。”
  在曼娘对木兰表示又爱又恨后,木兰的回答显然违背了合作原则中的关联准则。她没有 针对“爱”或者“恨”提出问题,反而说了看似不相干的话,她的意思是说病者生命垂危, 唯独曼娘才是唯一能救活他的希望,所以成亲之事是势在必行,但曼娘北京没有家,按当时 风俗,女子嫁人之前怎能先不待在娘家呢?于是木兰想到接曼娘去她家这种方法,这便是“ 别的东西都有东西代替”;但是经亚对曼娘的爱是唯一的,曼娘也深爱着经亚,因此救经亚 这件事情又是“一个人命中的救星却无可代替”。木兰巧妙的回答便是告诉曼娘,你爱我也 罢,恨我也罢,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这也是形势所逼。从对话的合作原则上看,木兰的回答 即使形式上已经违背了关联准则,但内容上并不是“驴唇不对马嘴”,这体现出 木兰 识时务且聪慧。接下来,对曼娘的两句问话,木兰选取违背质量准则和关联准则的态度,只 一句“新娘说这种话不吉祥”便避开了问题本身。曼娘只好用“我想你妹妹莫愁比你老实” 作罢。木兰回答“不错”是顺从了对话的合作原则,但接着却又违背了数量准则,提供出了 多余的信息。木兰生性随和,做事自由坦荡,相比之下,妹妹莫愁女人味更浓,因此从这里 也可以看出木兰对追求女性自由,男女平等的向往,对传统制度的不屑,体现出她性格主见 的一面。
  2、木兰宽容、善良、灵活机智的个性
  下面是木兰初见丈夫荪亚的情人丽华时的对话:
  丽华站起来问:“您是曾太太吧?”
  ……
  她说:“我现在老了,爬这么一小段儿路就喘成这个样子。”
  丽华说:“夫人,您还这么年轻。”
  木兰说:“我听说我先生新近认识了您。我也很愿见见您。”
  “您真是曾太太吗?他告诉我…”丽华突然停住。
  “他告诉你什么?”
  “夫人,这让我很难为情。但是我不知道他已然结婚。所以才敢接近他。”
  “曹小姐,我很高兴见到您。我想和您谈一谈。您已经知道他结婚了?”
  “是,因为我问过他。他承认了,他还说,……总而言之,您和我想象的太不相同了! ”
  “我想他告诉您我是一个乡下老婆子吧?”
  “倒不是。但是,夫人。我若早知道,我就不想……我真不懂。”
  “您不懂什么?”
  “我不懂一个男人有像您这样的太太还……”
  “曹小姐,我比你大,您不了解我这个丈夫。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我愿告诉你,他是个 好人。可是世界上没有丈夫觉得自己的妻子美的,尤其他娶了一个漂亮的太太。你知道那句 俗语吧?‘文章是自己的好,太太是人家的好。’这是北平的一句新谚语。” 
  当丽华问木兰是否就是曾太太时,木兰没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而是以违背 会话合作原 则中关联准则的方式避开话题,与此同时,她也并没有否认自己曾太太的身份,她之所以不 正面回答,只因为眼前人是自己的情敌,她不想以很高傲的姿态吓跑她,她想为对方留点颜 面,体现出自己的宽容,为了拉近距离,有利于谈话的继续,她以已知朋友的身份告诉年轻 的对方自己只是有些年老,但自己正是曾太太。这是木兰的聪慧之处。丽华听到木兰谦称自 己老了,便赞美夫人还很年轻,这正是木兰想听到的话,她想让对方知道,年龄上她是比 对方大了很多,但外貌上,她依旧年轻。木兰是谦虚之人,对于情敌的夸赞,她并没有显示 出得意的神情,反倒说“我听说我先生新近认识了您。我也很愿见见您。”这里木兰的答语 违背了会话合作原则的质量准则和关联准则,而且称呼曾荪亚为“我先生”,显出她的高雅 和亲切,传达给丽华“我们夫妻关系不错”的意思。丽华显然已经收到了木兰间接传达的信 息,更加确定了对方曾太太的身份,同时也更加觉得不可思议,眼前这位穿着得体、美丽且 富贵十足的女人正是情人荪亚口中的“老婆子”,她欲言又止。木兰冰雪聪明,对荪亚的性 格已非常了解,但她还是想丽华说出来。面对如此“强劲”的曾太太,丽华显得有些畏怯和 自惭形秽,她不好意思重复荪亚的评价,觉得难为情,同时也解释自己不知道荪亚已婚的实 情。木兰问对方是否已经知道荪亚已婚这件事也再次违背了质量准则,说了自知虚假的话, 因为在这段对话之前,木兰已经用别的方法让这位年轻的情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因此在这 里她有意违反质量准则,好让对方自己承认。出于礼貌,也为了避免尴尬,木兰自己挑明了 荪亚的话。丽华说出来关键词,多次欲言又止,证明了她心中的胆怯。这时候木兰便巧妙作 答,以同时违背会话合作原则中的数量准则和方式准则的方式,说了一段详细的话,提供了 比对方希望的更多的信息,而且同样的意思,她为了强调,有意重复。为了挑明对方还不了 解 荪亚,她附加了北平的谚语。听到木兰这样富有深度的回答,丽华的态度可想而知。木兰便 是以这样智慧的语言轻易打败了情敌,体现出自身的宽容大度和对事情处理的灵活机智,这 也彰显出了她高超的语言才能。
  3、木兰有勇、有谋、大无畏的个性
  下面是木兰为救孔立夫,独自求见司令官时的谈话
  “请您把我这次拜访您的事,千万别泄露出去”
  司令官哈哈大笑说:“你看这屋门不是锁着吗?”
  “可真不是玩笑哇。”
  司令说:“你什么意思?”说话时脸便郑重起来。
  “您知道有一个大学教授,一个礼拜前被捕的。他妻子到那个奉司令官那儿去求人情。 那个司令官并不是个正人君子——您知道进关来的那些奉军——那个司令官对高教授的妻子 不怀好意,那个妻子不肯答应,她丈夫就被枪毙了。我知道您这位司令官大不相同,所以才 敢来见您。人都说吴大帅部下的军官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
  在那样动荡的时代,木兰斗胆独自去见司令官为狱中的孔立夫求情,这本身就是置自己 性命于不顾的危险行为,但同时那也是没有脱离封建思想的时代,一个女子独自去为自己的 妹夫求情,如若传出去,会被误认为有不雅之举动。木兰请求司令替她保密,可司令官早已 起了坏心思,在木兰进门时便将门锁好了。面对司令的问话,木兰没有正面回答门是锁了还 是没锁,而是以违背对话关联准则来引起司令的好奇,于是司令便想知道木兰所说的“玩 笑 ”是什么,木兰如愿,以违背质量准则和方式准则的方法来回答司令的问话,她详细叙述了 某 教授的遇难,巧妙的用遇难妻子的遭遇来含沙射影的指出军官的无耻行径,同时她还灵活运 用违背质准则来说与心里所想大不一样的话“我知道您这位司令官大不相同”,并给足司令 面子,说“人都说吴大帅部下的军官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这话让司令听到以后马上收起 丑恶嘴脸,他刚因功提升到现在的官阶,认为自己不同于流俗,所以更要故作姿态。也正是 司令的故作姿态,让木兰有惊无险,达到自己救立夫的目的且平安脱险离开司令部。木兰的 这次冒险行动,语言中无不透漏出她的勇敢、机智不莽撞、有谋且无畏的个性。

  四、结束语

  格莱斯的会话合作原则是语用学中的一大重要原则,遵循合作原则,有利于会话的顺利 进行和信息的有效传递,但是故意违反合作原则往往会产生特殊的会话含义和语用意义。在 这里,我们所说的违反合作原则,那也只是字面上的违反某一准则,但在深层次上,仍然遵 循合作原则。在交流过程中,会话双方不仅要能理解对方直接表达的字面意义,而且要能学 会成功地通过把握对方话语的含蓄意义来推导出说话者真实的对话意图。会话合作原则在文 学作品中的语用效果是不容忽视的。在小说《京华烟云》中,姚木兰正是凭借对语言的巧妙 运用,凭借自己对会话合作原则适时宜的遵循和违反来一次次达到自己的会话意图,产生出 自己预想的语言效果,体现出自己的典型个性,表现出自己识时务、知大体、聪明、主见、 宽容善良、灵活机智、有勇有谋、大无畏等完美个性。由此,我们不难了解姚木兰形象广为 大众喜爱的原因,同时我们也能更加认识和确定,林语堂是一位成功的语言大师。


注释:
①Grice. H.P. Logic and Conversation [M].New York: Academic Press, 1975:41-58 
②Van Dijk. Pragmatics of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M].Amsterdam: North-Holland  Publishing Company, 1976:53.
③涂靖. 语用理论与文学批评——文学语用学探索之三[J]. 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5,( 6).
④Leech, G.N. & Short, M.H. Style in Fiction [M].北京: 外语教育研究出版社, 200 1:295.
⑤金立.合作与会话 [M].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87
⑥张海燕.会话含义与小说对话翻译:以《红楼梦》 对话翻译为例[J]. 内蒙古农业大学学 报,2008,(5).
参考文献:
[1]林语堂.京华烟云(上册) [M]. 北京:现代教育出版社,2007.
[2]Leech Geoffrey N. Principles of Pragmatics [M].New York: Longman Group Li mited, 1983.
[3]林语堂.京华烟云(下册) [M]. 北京:现代教育出版社,2007.

收稿日期:2009-12-22
作者简介:张玉上(1967~),土家族,湖南桑植人,湖南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研 究方向:语义学及语用学。刘蓉(1985~),女,湖南常德人,湖南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在 校研究生,研究方向:语义学及语用学。

 

 

2012-11-14 11:58:50 - http://www.ems86.com/
中国交通教育研究会2012-2014年度教育科学研究课题立项评审结果的通知 3/22
ASEI2014会议官网: http://www.asei-conf.org/ 2/28
2014 年全国小儿麻醉学术年会  2/28
《呼啸山庄》中的叙事视角与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  11/14
上海市图书馆学会2013年课题指南  1/20
 

组织机构

收录证书

关于我们 在线投稿 汇款方式 全站搜索 友情链接

        说明:部分文章源于网络转载,原作者无法查证,如有侵犯版权或不同意网络资源共享,请联系指出,我们会立即进行改正或删除有关内容。
        咨询电话:029-86191817  投稿信箱:87610500@163.com